“灰色清关”的牺牲品 中国鞋为何屡遭“打劫”

中国鞋以“价廉”优势在海外市场所向披靡，就在中国鞋商为“走出去”所取得的辉煌战绩而举杯庆祝的时候，中国鞋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仇视和打击。我们在以法律武器捍卫自己正当权益的同时，也有必要重新思考一下中国鞋业的发展战略。 　　还没有从西班牙焚鞋事件的惊恐之中完全解脱出来，“中国鞋”在海外又遭“打劫”。 　　3月13日，大批俄罗斯税警出动了4辆大卡车共约五十余名持枪警察，强行搬走了中国鞋商存放在当地仓库的价值8200多万元的鞋。中国鞋的坎坷命运又一次引起了国人的关注和思考。 　　8000万元货物被扣 　　据俄罗斯海关统计，2004年，中国鞋类产品占俄罗斯鞋类进口总额的56%。若单从数据来看，中国鞋对满足俄罗斯鞋类市场的需求无疑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并应当保持良好的发展态势。 　　但贸易形势并不随我们的乐观预计而演进。俄罗斯时间3月12日晚(北京时间3月13日凌晨)，大批俄罗斯税警未按照俄当局规定的“先封库房再向法院申请同意后方可执行”的相关程序，直接闯入莫斯科萨达沃特花鸟市场，以没有通过正规报关手续入境、属走私物品为由，查封了存有中国鞋的集装箱仓库，并强行拉走价值达8200万元的货物。此次事件共涉及27家企业，其中温州鞋占了绝大部分。不仅如此，俄罗斯税警强行拉走货物时并没有出具任何的“罚没”票据。 　　更令人担忧的是，目前尚不知道那些被强行拉走的中国鞋将被运往何处，以及将被如何处置。业内人士指出，如果价值8000多万元的中国鞋被当地警方拍卖的话，不但对被查抄的中国鞋商是个打击，对整个温州鞋业更是一大冲击。莫斯科温州同乡会副会长虞安林说：“中国商人要想再要回这批被扣留的商品，可能性已经不大。”据介绍，虽然不知道俄罗斯税警把这些鞋放在什么地方，但现在在莫斯科市场上已经出现了部分被扣的温州鞋。 　　鉴于事件的严重性，温州鞋革协会目前已起草了“紧急报告”上报商务部和外交部。并且，商务部已于日前紧急约见俄罗斯驻华商务代表，要求俄罗斯执法部门切实维护中方企业和商人的基本权益，尽快就处理情况答复中方。同时商务部召集紧急会议，商讨应对策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也严肃指出，俄警方单方面查扣中国商人货物的做法，不仅严重损害了中国商人的合法权益，而且将会给两国经贸合作带来负面影响，希望俄罗斯外交部迅速采取有力措施，敦促有关部门立即归还被查扣的中国商人货物。 　　“灰色清关”的牺牲品 　　其实，中国鞋在俄罗斯遭遇排斥和打击已不是第一次。2001年8月至2002年1月，俄内务部警察就曾强行拉走温州鞋商的货柜，那次查扣货物历时最长，整个温州鞋商损失大约3亿元人民币，个别企业损失达千万元以上。2004年2月，俄罗斯内务部出动大量警力查抄莫斯科“艾米拉”大市场的中国货物，包括温州鞋商在内的中国商人损失约3000万美元。这次中国鞋在俄被查抄事件已经是第三次了。而令人费解的是，三次的理由都是一样：中国鞋商没有合法报关文件、属走私物品。但在专家看来，这一切都缘起俄罗斯的所谓“灰色清关”。 　　据了解，1990年代末前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国内商品供应极为紧张，政府不得不大量进口商品，大批中国货涌入俄罗斯。为鼓励进口，简化海关手续，俄罗斯海关允许清关公司为货主代办进口业务，并收取税款。比如，有一批货物要出口到俄罗斯，货主首先要和清关公司签运输协议，由清关公司负责把货物运到货主在俄罗斯的仓库。货主的报关费包含在运输费中，由清关公司负责与俄罗斯海关办理手续。 　　“灰色清关”对中国商人的有利之处是进口手续便利。但其弊端也显而易见，即货主得不到俄罗斯海关的报关单，甚至不知道“清关公司”是以什么品名、什么价格报的关。一旦遇到俄权威部门的检查，货主就可能因无法提供海关合法有效文件而导致货物被查抄。由于鞋类属季节性消费品，如果走正常的贸易渠道，通关时间就要半年，夏天的鞋冬天才能到达俄罗斯市场，根本就卖不出去，而且相关费用非常高。所以，出口到俄罗斯的中国鞋基本选择了“灰色清关”贸易的方式。但这种“非正规贸易”并不是中国商人的“专利”。土耳其、巴基斯坦甚至一些欧洲国家的商人也都热衷于这个途径。 　　对于俄罗斯来说，“灰色清关”造成了其应收税款的大量流失。俄罗斯海关委员会有关人士表示，近5年来中俄贸易快速发展，但中俄贸易仍存在一些问题，如中俄两国海关对贸易额统计有较大差异，这主要是中国商品进入俄罗斯存在“灰色清关”。因此，自去年4月起，俄海关对从中国进口的商品提高关税，征税重点是自中国进口的日用消费品(包括鞋、帽、雨伞、玩具等)。与此同时，俄罗斯也加大了整顿“灰色清关”的力度，这对在俄销售的中国商品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不过，在许多专家看来，由于“灰色清关”这种贸易方式的形成有其特殊的历史背景，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尚需一定的时间。首先，直接或间接参与非正规贸易的俄罗斯人很多，突然关闭这一渠道会导致很多人失业；其次，由于通过“灰色清关”途径进口的商品价格相对较低，关闭这一途径的直接后果将导致俄罗斯日常用品价格上涨，由此将直接影响到老百姓的正常生活。而且，只要这种制度存在一天，中国商人就随时可能为此买单。 　　寻求贸易新途径 　　相关资料表明，中国鞋目前已遍布160个国家和地区。相比于其他国家市场而言，俄罗斯市场尽管利润很大，但风险也更高。以致有中国商人形容，在俄罗斯做生意必须要学会“算帐”。如果准备在俄罗斯赚1000万元，就要做好亏1000万元的预算。因此，对于在俄罗斯屡遭不公平待遇的中国鞋商来说，更应该谨慎对待俄罗斯市场。 　　中国鞋一向以物美价廉著称，所到之处几乎是所向披靡。可就是这种优势如今却成了中国鞋的劣势。对此，温州市鞋革协会常务副理事长兼秘书长朱峰坦言，“一些出口新军为了挤入国际市场，多以低价策略为先导，而且没有长远打算，不注重产品开发，最终使中国鞋在国际上戴了一顶‘低价帽’。目前温州鞋业所遭遇的阻击是世界性的，从西班牙的埃尔切，到意大利罗马，甚至到非洲的尼日利亚，中国鞋受到从当地政府、法律机构，以及制造业者的普遍敌视。中国鞋商在世界范围内损失也已达数亿元，如果中国鞋商继续沿续低成本、低价格的发展路线，损失还将扩大。” 　　令人欣慰的是，一些已经走出初级发展阶段的中国鞋商开始重视品牌战略，寻求国际贸易新途径。比如，东艺鞋业，毫不犹豫地舍弃俄罗斯这一“灰色市场”，以其他东欧国家为中转站，从东欧国家出口到欧盟，占据地利、关税、技术指标优势。再如康奈鞋业，在法国、意大利等欧美发达国家开出80多家品牌专卖店，直接在高端鞋业打开局面。还有一些企业与制鞋强国进行合作，借道进入欧洲市场，如奥康集团。 　　有专家认为，一些“少数族群”在市场条件下趋向于在经济上起控制作用，极大程度上控制着他们周围的“多数族群”。比如，华人在东南亚很多国家都是主导市场的“少数族群”。白人在南非是主导市场的“少数族群”。美国人、犹太人在很多地方都属这样的“少数族群”。而中国鞋商在俄罗斯似乎已经成为主导当地鞋业市场的“少数族群”。专家认为，在世界上存在着主导市场的“少数族群”的许多社会里，市场将巨大的财富集中到“外来的”少数族群手中，极易造成“多数族群”的嫉妒和仇恨，从而造成了双方极不稳定、极易磨擦起火的状态。 　　因此，中国商人在顺应经济全球化发展大趋势，引领中国商品走出国门，占领世界市场的同时，也需清楚地意识到前进中的阻力，需要了解各个国家的法律法规，了解世贸组织的相关贸易政策，避免不必要的贸易风险和损失，同时在自己的利益遭到威胁或者受到不公平待遇时能够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正当权益。 　　 资料： 　　 中国商人在俄罗斯 　　 地方 主要经营 　　 温州人 各类皮革鞋 　　 福建人 旅游鞋、运动服 　　 广东人 牛仔服、革鞋、男女各式内衣 　　 河北辛集人 皮衣 　　 浙江海宁人 皮衣 　　 山东菏泽人 裘皮类 　　 河北大营人 裘皮类